2011 年，柯震東以九把刀《那些年，我們一起追的女孩》裡「柯景騰」一角爆紅，更以此拿下第 48 屆金馬獎「最佳新演員獎」，初試啼聲便一鳴驚人，更成為許多少女心目中的「國民初戀」。如今，十幾年過去了，那個調皮、有點愛耍帥的學生，從幕前走到了幕後，不變的是，柯震東憑藉首次執導的《黑的教育》，得到金馬獎「最佳新導演獎」入圍肯定，又是一次就打出了漂亮的成績單。一場疫情，讓柯震東多了「導演」這個新身份，意外開啟了他的創作魂，這大概是直到開拍前都還想著「要逃走」的柯震東，從來沒想過的事。於是這次 JUSKY 封面人物以「It's All Possible，一切皆有可能」為題，邀請柯震東與我們分享這項原先看似「不可能的任務」究竟是怎麼完成的？
▼ 開始前先看看《黑的教育》預告片吧！
Q：前陣子剛從韓國富川影展回來，可以與我們分享參展的感想嗎？
柯震東：「第一次當評審覺得蠻有趣的，可以跟很多業界不同的專業人士交流，其中還包括德國人和韓國人，大家一起分享自己看片的觀點，可以從彼此身上學習到不同的觀賞角度，開拓自己的視野和眼界。」
Q：當時知道自己要接評審時，你有什麼想法？
柯震東：「一開始蠻興奮的，但其實後來開始看片之後就會很後悔（笑），因為要花很多時間觀賞、思考，還要做很多筆記，過程都要非常認真投入，可能因為是第一次當評審，還不熟悉討論的方向，所以需要做比較多準備，確實是一個蠻累的過程。不過我只有 30 部短片，其他評審需要觀賞的長片可能更多，我覺得他們應該比我更累、更辛苦。」
Q：如果要為自己當評審的表現打分數，滿分 100 分你會給自己打幾分？
柯震東：「我覺得會有 75 分耶！就是該做的都有做到，得獎的人選跟我當初設定的差不多，最後的結果與我想像的算蠻一致的。」
Q：至今有沒有一直想參加但還沒有去過的影展？
柯震東：「坎城！其實我本來投資的一部片有中，但因為當時在拍戲，不然本來可以以監製的身份去，覺得有點可惜，坎城不是那麼容易可以去的地方。」
Q：首次當導演就跟《那些年》一樣，一次就打出漂亮的成績單，這會不會反而變成一種壓力或包袱呢？
柯震東：「會吧，但我覺得第一部片我給自己太多想法上的限制，前輩們也都建議我可以玩得更放一點，尤其新導演其實可以更放膽去玩自己想要玩的東西。不過前輩們也說，通常第二部作品才會是完全屬於自己的創作、會最像自己，所以我覺得第二部應該會讓自己更放開去玩，反正就用心做，再看看會往哪走。」
Q：票房成績會影響你當導演的動力嗎？
柯震東：「一開始會，但雖然《黑的教育》票房不好，也沒有影響到我創作的心，只是投資方可能會比較難找啦！其實當初決定要拍《黑的教育》時，我就沒有預設會大賣，也沒有特別給自己設定門檻，不過這不會影響我之後創作的動力。」
Q：當初為什麼會想從幕前轉到幕後呢？
柯震東：「因為疫情，那三年，所有要拍的東西和要上映的片，都拍不了也上不了，但想幫自己公司多做一些事，就開始討論《黑的教育》的劇本，原本想找專業的導演來拍攝，但後來準備開拍時，想說還要再找一個導演來重新討論，又會延後整個作業時間，團隊覺得不如就讓我當看看。我一開始覺得這不太可能，一直拒絕，抱持著一種，拖到開拍前我應該可以逃掉的心情，後來覺得畢竟是自己新開的公司，也希望能趕快為公司推出新作品，最後就硬著頭皮試試看了。」
Q：你以前有想過自己會接觸到導演這個位置嗎？
柯震東：「沒有，我一直覺得隔行如隔山，轉一個跑道沒那麼簡單，或許可以靠包裝用得很漂亮，但我覺得心裡還是要過得去。我也很慶幸這十幾年來拍戲的經驗，跟許多導演合作過大大小小的案子，有默默學起來一些東西，成為我當導演的養分。」
Q：有沒有哪位導演影響你最深？
柯震東：「每一位導演都有在不同方面帶給我不一樣的影響。其中印象比較深刻的是跟趙德胤導演合作時，因為當時團隊比較小，每個人分工到的事情比較多，有機會接觸到一些幕後的工作。不過每一位導演都有自己的領導風格，我就每一個都吸收一點精華。」
Q：當導演對你來說最具挑戰性的事情是什麼？
柯震東：「當導演這件事，本身就是一件很挑戰的事。再來是跟演員的溝通，以前當演員只需要把自己的角色表演好、跟對手戲的演員、導演配合好就好，但自己當導演後，我一個人需要將所有演員跟角色凝聚在一起，變成同一個宇宙，可是 A 有 A 的想法、B 有 B 的想法，所以如何融合所有演員的觀點與原本角色的配置、如何用他們可以理解的方式去溝通，這件事比較困難。」
Q：你認為從演員變成導演，這個身份的轉變有沒有帶給你更多優勢？
柯震東：「或許是比較能夠站在演員的角度跟演員講戲吧。其實有時候演員卡關的時候，不一定是因為不知道怎麼演，可能是當下有什麼事情影響到他，或是心裡有什麼不開心的事，我比較能理解這個狀況，看出他現在心裡是不是有事情，或是劇本哪一句台詞過不去。」
Q：你在當導演時，有跟演員有什麼激烈的爭執嗎？
柯震東：「我不會跟他們爭執，我都是以一個正能量的方式去應對，我覺得讓別人不開心，沒什麼意義，只會讓進度變得更慢而已，所以我在現場就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兄長。其實現在劇組之所以會配置專業的『演員組』來加強對演員的照顧，是因為透過導演的小螢幕，演員只要有任何閃神、注意力不集中，都會非常明顯，演員必須百分之百專注在那個當下，所以照顧好演員的狀態是一件蠻重要的事情。」
Q：未來還會繼續朝導演這條路發展嗎？
柯震東：「會吧，等自己的想法構思、建立好，未來有機會的話，或許會再嘗試吧。」
Q：如果今天有一個新演員，你會先在網路上認識他，還是直接在見面當下再認識他呢？
柯震東：「一定是當下，當然會先看過他的作品，不過當下認識還是比較重要，因為從來沒有人會了解一個人私底下真實的樣子，或是工作的狀態，所以我覺得透過網路資訊、新聞來認識，一點意義也沒有，還是實際看他的表演跟私底下聊天比較重要。」
Q：看你最近在 Threads 非常活躍，你覺得這平台好玩嗎？
柯震東：「我覺得蠻好玩的啊！不用再被照片綁架的感覺，因為我很不喜歡拍照，所以我很少發文，都發限動，就不用特別管構圖、好不好看，Threads 可以純發文字，我就可以隨時在上面講講話，有種回到以前 Facebook 的感覺，雖然現在大家都說只有老人在用臉書，但我覺得那時候還是比較自由跟真實。」
Q：可以跟我們分享你在《請問，還有哪裡需要加強》裡飾演什麼樣的角色嗎？
柯震東：「我飾演一個很奇怪的流氓，他一心一意只想讓幫派越做越好，沒想到老大愛上了一個洗頭妹，我一直看不過去，想讓他專注在需要做的事情上。」
▼《請問，還有哪裡需要加強》預告馬上看！
Q：最後跟我們分享一下你未來的計劃吧！
柯震東：「《請問，還有哪裡需要加強》已經上映了！希望大家可以進戲院支持。另外，目前已經拍完三部影集，明年可能會先上兩部，其中有一部是林依晨和許瑋甯主演的《不夠善良的我們》，之後可能還會有電影的拍攝。」
訪問過程中，不難發現柯震東體內對世界充滿好奇的雙子座基因，或許是這份思路獨特、熱愛新鮮感、擅於洞悉情勢的靈魂，讓他在首次執導便能以俐落流暢的影像和敘事節奏，把人性的陰暗面用黑色幽默的方式傳遞給觀眾，且充滿柯震東的風格；而演員出身加上雙子座敏銳的觀察力、快速的適應力和機智的溝通力，讓他在誤打誤撞闖入導演世界時，能從容不迫的完成這項原先看似「不可能的任務」，甚至激發出柯震東的導演創作魂。如今看來，這一切就像一場美麗的意外。
人生何嘗不是如此呢？有時候，生活中的暫停鍵，或許正是命運在鋪路，帶你通往另一個遊戲世界，繼續打怪闖關，體驗更不一樣的人生，而這份收獲，或許將成為意想不到的禮物。就像柯震東說的：「且走且看，反正就用心做，再看看會往哪走吧！」這不就是人生最耐人尋味的地方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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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ext＿ Momo (@chimomocst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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