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噠啦噠啦噠啦噠⋯⋯」還沒正式開拍前,待攝影師調整光線的時候,蕭煌奇突然哼起歌,清澈宏亮卻不失溫柔的嗓音,僅僅是一段沒有歌詞的旋律,依然令人聽了為之動容。踏入歌壇 20 餘年,蕭煌奇拿過 7 座金曲獎,歌唱實力自然不在話下,但那份唱出人生厚度、掀起聽眾內心種種漣漪的感染力,不是單靠技巧得以達成的事。圈內好友、歌迷粉絲、幕後工作人員都稱他為「老師」,除了演唱創作功力,蕭煌奇私下在朋友眼中也是生活領路人,是什麼讓他擁有這份細膩的共感力,是與生俱來的天賦或是後天習得的能力,這回蕭煌奇帶著全新專輯《沒事的》,要來與我們聊聊他的接地氣哲學。

蕭煌奇
    破壞感雙排扣西裝外套、條紋渲染襯衫、破壞感抽繩長褲 by MSGM;黑色綁帶皮鞋 by Tod's;MOONSKULL 戒指、BIKER CHAIN 戒指 by ALLSAINTS;墨鏡 by Kuboraum。
    圖片來源:JUKSY

《沒事的》這張專輯對蕭煌奇來說別具意義,除了是經歷疫情後對人、事、物看法及態度的轉變,隨著生命時間推進,蕭煌奇也期許自己能多點順其自然的心境,而一句簡單的口頭禪「沒事的」就像安定劑般總能平穩心情,希望透過這張專輯帶給聽眾平靜的力量。「這次有比較多正向的歌曲,希望帶給大家正能量去面對生活的種種不順遂、不愉快、困難和壓力,透過音樂去安慰每一個人,可能只是一段簡單的旋律讓他平復心情也好、得到慰藉也好、找到自信也好,最後告訴自己即使人生很難,我們終究突破了它、接受了它,一切都會沒事的。」

蕭煌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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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隔近兩年推出新作品的蕭煌奇,這次回歸也讓自己跳脫舒適圈,嘗試有別於以往的挑戰,在主打歌曲〈沒事的〉MV 中化身深入民間的計程車司機,看著來來往往的乘客,有著各種情緒及煩惱,快樂的、悲傷的,一整天待在車上,彷彿就能經歷一遍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的每一件事。但與其說是挑戰,不如說是蕭煌奇的夢想實現,「以前拍 MV 都是以對嘴的形式呈現,所以這次我就問導演和企劃能不能讓我有角色,我想扮演計程車司機,因為這輩子如果有機會看得見的話,我應該會好好學開車,載著自己喜歡的人到處去玩。」雖然蕭煌奇只能透過前導車來感受方向盤的轉動,這種在小小空間裡專注、沈澱自我的感覺仍讓他著迷,「如果有天可以去開賽車更棒!」蕭煌奇興奮的說。

蕭煌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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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因為少了眼前的色彩而失去對世界的熱情和安全感,蕭煌奇用聽覺、嗅覺、味覺和觸覺去填補五缺一的感官體驗,「我去遊樂園都會玩那種最刺激的設施,比如說自由落體,從一樓升到幾十層樓的高度,在剎那之間往下掉的墜落感,就很過癮!」上帝在蕭煌奇眼前遮住了簾忘了掀開,卻沒有忘記為他打開另一扇窗,讓他用更敞開的心胸去描繪五彩繽紛的腦海記憶。

蕭煌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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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是 20 多年來以抒情歌打天下,蕭煌奇這次在新專輯裡不走常規路,首度挑戰饒舌及跳舞,以 Disco 曲風搭配復古氛圍打造歡快歌曲〈Good Show〉,「其實我還蠻喜歡快歌的,只是大家對我的印象就是唱情歌,但畢竟做了幾十年的音樂,總是會想做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,就趁著這張專輯去試一些以前沒做過的事,還好我的節奏感還可以,基礎的饒舌還過得去(笑),也因為這樣讓我有了自信,所以就向團隊喊話,下一張閩南語專輯我做整首饒舌給你們看!」語畢蕭煌奇還不忘用對聯補充道:「饒舌饒得好,一切都美好;饒舌饒不好,變成數來寶!」逗得在場工作人員哄堂大笑。

蕭煌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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訪談間不難發現蕭煌奇散發出來的自在和幽默感,那是可以充分感染旁人,讓有他在的環境變得輕鬆舒服的影響力,這份風趣或多或少有天性的成分,但更多是源自家人為他構築的基底,「其實我的爸爸、媽媽和姊姊都比我還活潑、愛開玩笑。」蕭煌奇稀鬆平常的表示這讓他對許多事情都能看得開,加上小時候不懂,遇到同學說他眼睛看不見也不會放在心上,自然而然就習慣了,「很多時候是因為長大後走心了、想太多才會糾結那些話是不是在傷害自己,但小時候只會當作玩笑,就不會覺得這是一個諷刺的狀態。」無論是在節目上、社群上或是拍攝過程中,蕭煌奇從不避諱自娛娛人,當攝影師在現場拿書本當拍攝道具時,蕭煌奇冷不防地說:「我最喜歡看書了。」簡潔有力的一句話卻讓整個空間變得鬧哄哄的,很是溫暖。

蕭煌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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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覺得我在做的事就是把正常的狀態表現出來,不是刻意要做地獄梗,就是很真實地把我的心情和生活攤開來,因為這就是我,沒有什麼好隱藏的。」蕭煌奇坦言大部分的人對待身心障礙人士都太小心翼翼,怕自己說錯話、擔心對方是不是無時無刻需要幫忙,因此拉開了距離、刻劃出界限,而蕭煌奇認為這來自彼此的不了解,「所以我希望自己可以作為大眾之間的橋樑,讓更多人知道身心障礙的朋友其實都很接受自己的現狀、很開朗,當大家的心態都能達到自然的狀態,我覺得那才是健康的光景。」

蕭煌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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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蕭煌奇的歌很容易產生共鳴,在腦中閃過曾經觸動心弦的畫面,「可能因為以前有過比較辛苦的時光,能夠更深刻地去感受每個人的情感。」之於蕭煌奇,音樂固然是創作和工作的一部分,但更多的是記錄生活,像隨筆日記般將他聽到的、感受到的日常一首首堆疊出來,寫出你我的故事,唱出你我的心情。除了用詞曲當作承接生命的容器,蕭煌奇也經常隨身攜帶一台攝影機,把演唱會、旅行、特別的聲音⋯⋯有的沒的都收納起來,再像整理房間般地把它們拿出來過濾、整理成我們聽到的歌曲。

蕭煌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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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有時候跟朋友聊天,聽他們分享自己的心事、遇到的瓶頸,我就會偷他們的段落去寫。」蕭煌奇笑著露出得意的表情。有些人就是會有一種魔力,讓人得以安定地輸出內心的聲音,蕭煌奇在朋友眼中便是這樣的存在,就像身為〈沒事的〉MV 裡開著深夜計程車的運將司機,那個時空使他們盡情地做自己,「我覺得有一個人可以分享是一件很幸福的事,當你找到自己信任的人傾吐心事時,這些瑣碎的煩惱至少得到三分之一的安慰,即使只是暫時找到一盞明燈也好,那都是一種正向的能量。」

蕭煌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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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就是這份真誠讓蕭煌奇的歌富有生命力,成為聽眾的鎮定劑,去翻閱老師的 YouTube 影片,也總是能看到歌迷留言:「因為你的歌讓我的人生不一樣了。」表示自己因為聽了蕭煌奇的歌而有重新出發的動力,希望他一直唱下去,問老師是否曾對這樣日復一日製作、唱歌、宣傳的日子倦怠過,他一派輕鬆的回答:「只要把自己丟進現在做的每一件事、認真地去完成,你會得到更多成就感或是從沒想過的反饋,用這樣的心態去面對就不會讓每件事變得很重很累,當你不把這件事當工作,把它當生活的時候,就不會覺得無聊,做什麼像什麼、掌握自己可以完成的就 OK 啦!」

蕭煌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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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蕭煌奇走過 20 餘年歌壇和 40 餘年人生所修行出來的豁達,20 幾歲在演藝圈初出茅廬,渴望成名、在舞台上大放異彩、被大家看到;30 幾歲放慢了些腳步去檢視和修正過去 10 年的心得,依舊少不了每年都想奪獎的想望;來到不惑之年也許沒辦法真正不惑,但蕭煌奇確實不爭了,「現在覺得做音樂就是開心、簡單自在就好,不需要太多比較,聽的人有被溫暖到、感動到就很好了。」這些變化不難從蕭煌奇的音樂發現,過去渾厚高亢的嗓音如今依然明亮,也多了份溫柔、變得更加圓融,質樸的音樂雖然少了華麗的堆疊,卻更能打動人心,而相信這些都是老師在經歷無數個拍拍肩膀告訴自己「沒事的」、與自己和解的長夜裡,悟出的生活哲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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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ditor-in-chief:Shawn Chang @shawn_chang_

Creative Direction & Stylist & Interview & Text:Momo @chimomocst

Design:Water @scdawnn

Photographer:Rio @riio66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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